我回答说:“你说得对,太太。”
“眼下米考伯先生的困难,几乎要把我们给压垮了。”米考伯太太说,“到底是否能让他渡过这些难关,我不知道。当我跟爸爸妈妈一起过日子时我真的不懂,我现在用的困难这两个字眼是什么意思。不过经验能让人懂得一切——正像爸爸时常说的那样。”
米考伯先生曾当过海军军官,这是米考伯太太告诉我的,还是出于我自己的想象,我已弄不清楚。我只知道,直到现在我依然相信,他确实一度在海军里做过事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相信。现在,他给各行各业的商家跑街招揽生意,不过恐怕赚不到多少钱,也许根本赚不到钱。
“要是米考伯先生的债主们不肯给他宽限时间,”米考伯太太说,“那他们就得自食其果了。这件事越快了结越好。石头是榨不出血来的。眼下米考伯先生根本还不了债,更不要说要他出诉讼费了。”
这是因为我过早地自食其力,是米考伯太太弄不清我的年龄呢,还是由于她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总得找个人谈谈,要是没有别的人可谈,哪怕跟双胞胎谈谈也好,这一点我一直不太清楚。不过她一开头就对我这么说了,以后在我跟她相处的所有日子里,她一直就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