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有立刻把浮子投入水中,而是继续观察那人。
起初,柳枝留在水面之上的部分约为一米。他弯着腰,一点点下探,直至握枝的手离水面只剩一拳。
大明湖的水很深,离岸一米,有时水深就能没到人的腰间。
我看不见柳枝,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正随着波浪浮动而逐步加快。
“胜还是负?如果张全中等人胜,则敌酋伏诛;如果他们败,则尽遭屠戮。唉,这一战,究竟能在抗日英雄榜上留名,还是在抗战悲剧史上多添一笔日寇的血债……”我心里七上八下,不得安稳。
“十几个人,七八条心……”那人缓缓地开口,“连目标都不一致,拿什么去开战?这一战,还没开始,已经输了。”他说。
这应该就是最后的占卜结果,与张全中的“捕风捉影之术”预测的结果相近,因为后者获得的讯息也是“大凶兆”。
“他们都会死。”那人用左手向铁公祠方向指着。
张全中与静官小舞貌合神离,这是两军阵前之大忌。
“你相信这结果吗?”那人又回头看着我。
“我该相信吗?”我反问他。
我是中国人,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国人再遭日寇反杀。鸿门宴是一条妙计,但霸王不听项梁劝说,故意放走了沛公,遂将一条妙计变成了千古皆知的笑谈。
“信不信由你——”那人刚要起身,水面哗的一声响,一条通体黢黑的大鱼猛跃上来,咬住了他的右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