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舅在世时,待霁月极好。”我垂眸。
“哈哈哈哈。”陆庭诀忽然笑了起来,声音响彻陵园。
“是吗?”他转过头来看我,双目猩红。
我腿下一软,几乎就要跌倒,被他单手扶住。
雨开始越下越大,电闪雷鸣之间,我记起顾翊出殡那日,我也与陆庭诀也曾这般对峙。
时间就好像一个圈,一直转一直转,一直重复一直重复。
“昭景他只是个孩子,他那么喜欢你,你为什么给他下毒?”陆庭诀直视着我。
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,但他捏住我手腕的力度大得出奇,仿佛要将我捏碎一般。
我也不确定他问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但我能确的是,如果此时此刻我惹怒了他,他极有可能将我碎尸万段。
我怕他,从来都怕他。
在我面前,他始终是一个冷酷无情的陌生人,即便也给过我温暖与宠爱,可那也仅仅是建立在他对顾熙雲的愧疚之上。
他心底里那份浓浓的愧疚,从来都不是对我,对我阿爹,对我妹妹,对整个北洲的,是对他多年来念念不忘的心上人的。
我点头:“霁月在宫里没有什么朋友,只有他和怀宁,所以格外珍惜。”
“呵,”陆庭诀冷笑,“到了这个时候,你还在撒谎。”
我看见雨水打湿他的眉眼,看见他嘴角勾起一抹绝厉的弧度。
“我还真是小看了你,如果你恨我,所以报复,我可以理解,那左霖柔腹中的孩子又何其无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