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上述四类也都互有出入,我们不能指每一文人单独的属于某一类。这样四种生活的交错,有个对称的样子,做官和做隐士原来只是一件事的两面,都是士大夫阶级,分别只在一进一退而已。做清客和做江湖客也只是一种营生的高低,都是方技的职业,分别只在一有府主而在上,一无府主而在下而已。做官和做清客又有相同处,便是他们都在上层。做隐士和做江湖客也有相同处,便是他们都在民间。这很像一个四角形的关系。
我并不想把这一部讲义写成一个唯物史观的文学史,且我反对这样无聊的时髦办法,但在讨论许多文学史的问题时,若忘他的物质方面的凭借,是不能辟入的。
因文人的职业之不同,故文人的作品有的为人,有的为己,有的为多,有的为少,职业是在客位者为人,在主位者为己,在上层社会者为少,在下层社会者为多。文人和其他人一样,焉能自脱于他在社会中所处的地位呢?文学因时代的不同,每每即是文人的地位因时代的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