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们俩慢慢地来考虑,怎怎……怎么样想出一个可……可……可能的办法,使我不……不……不至于贸贸然答……答……答应我……我……我不愿愿愿意做的事,”葛朗台结结巴巴的回答,“因为,你瞧,所长先生当然要我负担旅费的。”说这最后几句时他不口吃了。台 格拉桑太太便说:
“嗳!到巴黎去是一种享受,我愿意自己花旅费去呢。”
她对丈夫丢了一个眼风,似乎鼓励他不惜代价把这件差事从敌人手里抢过来;她又带着嘲弄的神气望望两位脸色沮丧的克罗旭。
于是葛朗台抓住了银行家的衣钮,拉他到一边对他说:
“在你跟所长中间,我自然更信托你。而且,”他的肉瘤牵动了几下,“其中还有文章呢。我想买公债,大概有好几万法郎的数目,可是只预备出八十法郎的价钱。据说月底行市会跌。你是内行,是不是?”
“嘿!岂敢!这样说来,我得替你收进几万法郎的公债罗?”
“嘘!开场小做做。我玩这个,谁都不让知道。你可以买月底的期货;可是不能教克罗旭他们得知,他们会不高兴。既然你上巴黎去,请你替我可怜的侄儿探探风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