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又说回来,方克立先生的《要重视对现代新儒家的研究》一文中某些提法和口吻是可以进一步斟酌的。不过,我始终认为,他文中所使用的“现代新儒家”概念并没有错;他给这一概念下的界说,从总体上讲,也是可以的;他对“现代新儒家”思潮演变为分析,其思路是正确的。质言之,我认为,“现代新儒家”和“现代新儒学思潮”是客观存在为、否认不了的。
方文的明显不足之处在于,把“家”与“学”混为一谈。区别于先秦儒学的宋明儒学,应称“新儒学”,宋明儒家才能称“新儒家”。同理,20世纪以复兴儒学为帜志的学术思想流派,应称为“现代新儒学”,而“现代新儒学”思潮的代表人物才能称“现代新儒家”。遗憾的是,方文以“家”代“学”,“家”“学”纠结,显得不够严密。此外,对于“现代新儒家”的思想特征,如民族本位为文化立场、自信自强的主体意识、自尊自守的独立人格等,发掘不够。有鉴于此,根据我对“现代新儒家”著作的研读,我认为,所谓“现代新儒学”是指:“20世纪20年代以来,以接续儒家‘道统’为己任,以宋明儒学为依傍,有着强烈的救世立场,力图恢复传统文化的价值系统,弘扬儒学,吸纳并华化西学,以回应西方文化挑战,谋求现代化的思想理论学说。”它首先是一种社会思潮;其次才是一种学术文化思潮。代表这一思潮的有独立思想体系的学者,便是“现代新儒家”。